《主題專文》因為社運而相遇的潘儀和大叔

我們的約會在街頭 —— 因為社運而相遇的潘儀和大叔

他們認識的時候,潘儀是在國際NGO工作的台灣人,大叔是來台灣念過書的馬來西亞人。

2015年,潘儀被外派到馬來西亞出差。找到入住的地方後,禮貌性地跟周遭的鄰居打招呼,而大叔就住在潘儀的隔壁。潘儀的鄰居們知道他是台灣人後非常的開心,因為他們都很喜歡台灣人,無論是去夜市還是酒吧,他們都會帶上潘儀一起。

「那天去夜店玩,他們的證件就都放在我身上。結束後都忘了帶走,大叔隔天就來找我拿。」沒想到一進家門後就再也沒有離開彼此,感覺老早就註定好要牽起兩人的關係。

在一起後的隔天,大叔開著車,潘儀突然問了大叔一句「你支持廢死嗎?」大叔給了答覆以後,潘儀鬆了一口氣,他知道大叔是可以陪自己走下去的社運伴侶。

過沒多久,大叔辭去在馬來西亞的工作,跟家人說要去台灣打拼。整理了一個行李箱,和潘儀回到台灣。「這件事應該是我為潘儀做過最浪漫的事情吧!」那潘儀有沒有對大叔做過什麼浪漫的事?「當初到台灣,大叔辭掉工作後沒有穩定收入,我承諾要給她經濟上的支持,那時候生日的時候我問她要什麼禮物,她說還有保費、房貸要繳,我就說:『那我給你五萬塊』,結果大叔說五萬不夠,我就給了六萬」。

但因為大叔來台灣沒有工作簽證,所以一個月要出國一次,當時每個月都要自己去香港一日遊,然後再回台灣。但每次都很害怕,覺得海關會不會覺得他太頻繁進出台灣,而這個狀況大概持續了半年之久。後來大叔也因為潘儀朋友的介紹,進入了社運組織工作。

「我們約會的地點都在街頭。」

疫情之前,潘儀和大叔幾乎週週上街。但其實大叔在馬來西亞是在補教業工作,所以對議題不是很熟悉。而後來跟潘儀在一起後,一次接觸了爆量的議題,一開始覺得很不錯,但因為太頻繁了,而且議題的推動時常沒有很大的進展,就常常會覺得(嘆氣)。大叔有時候會因此感到疲乏,而潘儀也會理解就不會強求。「我們對彼此的行程滿自由的,尊重彼此。雖然有時候潘儀常常會盧說要不要去。但同志議題的基本上都沒有缺席過!」

但其實,大叔還沒有對爸媽出櫃。

之前潘儀有以朋友身份到大叔家,大叔的媽媽後來就問大叔:「你那個人妖朋友呢?」對大叔的媽媽來說「覺得外型像男生,而實際上是女生,所以就這樣稱呼。」大叔的爸媽沒遇過同志,當時大叔內心覺得如果被發現:「應該會被家人叫回馬來西亞喝符水。」

「其實我們原本要在2020年的4月結婚!」

原本要邀請大叔的八個兄弟姐妹來台灣,大叔甚至一個月內打電話給八個兄弟姐妹出櫃。至於爸媽的部分,兄弟姐妹投票比數是四比四。「有的覺得,我人不在馬來西亞,如果出櫃沒辦法當面跟爸媽溝通,處理他們的情緒,這樣不好,所以覺得不要說。」另外四位則是覺得「如果已經要結婚了,就應該跟爸媽說,不然會很傷心。」後來大叔的決定是先不要,婚禮也因為疫情爆發後沒辦成。不過,因為馬來西亞還沒通過同婚,就算她們辦了婚禮,也不是法律上的結婚。

「這已經不是飛機搭幾次的問題,而是法律讓我們的關係產生距離。」

「希望政府可以儘速通過,這樣才能夠擁有永久居留。相信很多事情很難一步到位,也相信台灣政府是友善、有進展的!」潘儀期盼跨國同婚的議題可以儘速通過,而大叔更是站在眾多跨國伴侶的角度侃侃而談:「因為國籍的關係,有些人可以結婚、有些人卻不行,這樣真的很不平等!這有太多歧視在裡面,希望可以修正。而跨國婚姻本身就有很多歧視存在,比如說一些國家還需要境外面談!」

這對很少吵架的社運情侶,從來不會因為議題而吵架。「我們吵架的次數三根手指頭數得出來!通常是因為潘儀很囉唆!」大叔翻了一個白眼繼續說:「之前有一次是潘儀去國外開會,家裡有一堆花草,要請我照顧澆水,結果潘儀回來花草全死了,潘儀就大哭,覺得家裡活著的東西就只有人和花草,怎麼花草就死了!但我就覺得有那麼嚴重嗎?花草再買就好了啊!」大叔再翻了一個白眼。

生活中更多的是甜蜜的拌嘴,比如說飯在電鍋裡放太久會硬掉這類的。

「真愛隨時可能在你身邊!但如果一直待在家裡,沒有認識人就沒有機會!」兩人有默契的說出這句話。當時潘儀到馬來西亞出差,踏出房門敲了大叔的房門,也就此牽起了兩人的緣分。

「參加社運,更容易找到理念相符的人,又可以貢獻台灣社會。」雖然大叔是馬來西亞人,卻因為潘儀,也一起為了台灣的社會議題努力。社運月老牽起的不只是兩人的情線,也為台灣種下更多更好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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