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題專文》社運月老牽起的圍圍與喵喵
爸爸不要離開 —— 社運月老牽起的圍圍與喵喵
「爸爸不要離開!!!!」訪問開始前肉肉拉著喵喵不讓他離開他的身邊。
在鏡頭的那一方,圍圍在鏡頭前要喵喵和肉肉一起靠過來受訪,但肉肉堅持要喵喵在地板上陪他玩。
「那時候是在一堂社課互相認識的,我是講師,他是學弟。講完課以後我們就開始有聯繫,結果就一直在一起了,但不知道在一起的明確時間點,雙方都覺得是對方先喜歡自己的。」圍圍看著喵喵露出自然卻帶點害羞的微笑,即使他們已經是交往16年且已經是有個孩子的伴侶了。
在一起最浪漫的事?「絕對不是養小孩!」兩人異口同聲的說。
在一起的過程中,一起規劃性別週、社課以及同志遊行。一開始喵喵比較不熟悉性別議題,比較是向圍圍學習的角色,而慢慢的兩人也抓到一起共事的頻率,性別議題不只成為彼此的月老,更把彼此的關係牽的更加緊密。「不怕因為議題的立場不合吵架嗎?」問了這題後兩人相視而笑。
「吵架比較常是因為感情的事情,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在辦營隊的時候,圍的前任也在營隊裡面,但圍和前任在同一隊,所以我超不爽。」喵喵說完後看了圍圍一眼,圍圍趕快補了一個浪漫的故事。
「那時候已經在高雄工作,在喵生日那天要去買蛋糕,然後就剛好遇到喵的大學好友,接下來就拿著蛋糕要去內用,然後又遇到另外一個大學同學,再來又遇到另一個,後來又有一個好友打來說要幫喵慶生。但其實這些都是我安排好的。」當圍圍自豪地談起這件往事的時候,喵竟然一時面露狐疑,但後來趕快補了一句:「啊我想起來了!」
但其實圍圍是喵喵的初戀。
「我最剛開始認識的圍圍時候,有點曖昧,但又不知道是不是在一起。那時候我的自我認同是雙性戀,現在也是。但剛開始會一直覺得我就要這樣定下來了嗎?都還沒跟別人在一起過!好可惜!也還沒跟女生在一起過!後來我其實有喜歡過一個女生,圍圍也鼓勵我跟他告白,說如果有成功,就會祝福我。但最後陰錯陽差,雖然有跟對方告白,但對方沒有catch到,就不了了之。」兩人再次的互視了一眼,而這時候肉肉已經爬到圍圍的身上,拿著清櫃子的刷子刷著喵喵的頭髮。
16 年是一段很長的時間,不只是一起生活,還一起在議題上努力,這樣是要怎麼維繫關係?「John.Gottman 毀壞感情的四騎士:築高牆冷戰、貶低對方、過度防衛、攻擊對方。我們一直都在實踐這個理論,這些類似的事情絕對不要做!」圍圍瞬間進入了一個講課模式。
「我們一開始在維繫關係時,有刻意照著關係經營的理論來學習,還有一個叫存款理論,情侶做一些事情增進關係,就是存款,吵架就是提款,存款要是提款的三到五倍,才可以維繫。而且圍比較是會提早規劃未來的人,我們在大學期間交往就有思考畢業後工作在哪裡、和原生家庭保持怎樣的距離、要不要有小孩等,會討論很多具體和現實的東西。共同去建構我們的家,和一起的東西,比如說買房子、結婚、收養小孩,這些累積都是穩固我們關係很重要的部分,是有共識也一起去完成的。」喵就像個助教一樣為我們舉例。
總不可能都不吵架吧?「有了小孩以後,摩擦變得無敵多!家務的部分,以前喵不太會做家事,然後就慢慢帶他,怎麼知道後來喵做家事的標準比我還高,後來喵就覺得自己做的比較多,啊我就覺得還沒有很髒很亂為什麼要整理?我覺得喵標準很高!」
喵喵馬上插話:「哪有!」
圍圍緊接著說:「現在搬到新的地方,打掃空間變大,頻率也增加。我就覺得我已經好累了,還要我多打掃!然後還有陪肉肉的時間,但我們也做了協調,後來協商找外面的家事服務員協助。」說完後兩人同時看著肉肉。
「很多人會把同志家長想得很可怕,但我們就是在愛中學習成長的家庭,我們真的和大家一樣,沒有那麼可怕!」築起這個家,圍圍跟喵喵都是第一次。「在高中的時候無法想像會通過同婚,第一次參與同志遊行是2003年,大家都走在親友大隊,到現在幾乎各縣市都有同志遊行了。所以這個社會在改變,但還是很多不太友善、還要改進的地方,至少從2000年開始參與社會運動到現在,只要我們有努力就有小改變,雖然有時候來的很慢,但只要努力它就會來。」
「因為認識圍,被他影響開始做社運。鼓勵大家可以去交一個同志社會運動的伴侶,投入性別平權運動,有很多的機率可以獲得更高的自我肯定,讓自己的生命更有意義,是一個幫助別人、幫助整個社會提升的事情,會讓我們覺得覺得更有意義。」
「耶!把爸爸還給我了!」訪問結束後肉肉興奮著拉著圍圍和喵喵,恨不得帶著他們趕快離開鏡頭。這對社運情侶在社會運動與家庭相互交織的相處,社運月老將他們牽在一塊,而他們現在還在努力爭取的,是肉肉的那一句「爸爸不要離開!!!!」
肉肉真正的爸爸有兩個。同性婚姻合法兩年了,但現在在法律上,只有圍圍一人擁有肉肉的親權。在這個父親節,祝爸爸們父親節快樂,也希望未來的父親節,能擁有真正一起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