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事評析》在路上看到兩個男生接吻⋯⋯嗯?怎麼了嗎?

2019年9月,歐盟發布了一份相當有意思的調查,叫「Eurobarometer on Discrimination 2019: The Social Acceptance of LGBTI People in the EU」,這份調查報告針對歐盟的28個會員國進行民調和訪談(當時英國尚未脫歐所以有被計入),調查的方向相當細緻,包含是否認同LGBTI社群與順性別異性戀一樣享有同等的權利、是否支持歐洲應該普遍准許同性婚姻,以及對出櫃政治人物的接受程度等等。

這一份精彩的調查,給了大平台的民調問卷很大的啟發,縱使過去幾年有非常多份民調和研究是針對民眾對於同性婚姻的支持度,但也多半是偏向個別政策的民意探詢及公投選舉的民調分析,較少會詢問到民眾對於同志議題整體的、多面向的態度。另外像中研院長期進行的社會態度調查,性別類的題組也並非每一次都會詢問,每一次的題目設計也有微調,不過還是提供了相當重要的社會圖像,但要做跨時的長期觀察也有難度。

在歐盟的「Eurobarometer on Discrimination 2019」中,有一個題組相當特別,是比較民眾對於在路上看到「一男一女」、「兩個男生」、「兩個女生」展現親密(例如牽手或親吻)的舒服程度,以1~10分計,1分為非常不舒服、10分為非常舒服。結果顯示,歐盟整體平均而言,看到「一男一女」感覺到舒服的有78%,看到「兩個男生」覺得舒服的有49%,「兩個女生」則為53%。覺得不舒服的以看到「兩個男生」最高為34%,其次是「兩個女生」29%,看到「一男一女」則為8%。

高於歐盟整體平均的主要是西歐與北歐國家,例如全世界最早通過同婚的荷蘭,民眾對於在路上看到兩個男生感到舒服者高達76%,而位於中歐的奧地利,看到兩個男生感到舒服者僅有40%、還算舒服為16%、不舒服者40%,顯示歐洲境內的社會接受度差異也極大!

彩虹平權大平台在2021年的民調中,特別詢問了民眾在路上看見兩個人親吻的接受程度,也希望可以透過類似的比較,了解民眾的感受。相同於歐盟的結果,民眾接受「一男一女」的程度明顯高於同志情侶,且民眾對於兩個男生的接受度明顯最低。如果將這次的結果與歐盟各國的結果相比較,台灣社會接受度最接近的國家是東歐的波蘭與捷克,但因為問題不完全一樣,這樣的比較並不精確,只能作為參考。

這樣的結果顯示出社會對於兩個男生的親密關係相對而言還是比較不能接受,且明顯與兩個女生以及一男一女有非常顯著的落差,可能的原因除了長期父系社會的結構對於男性的情感和情慾的壓抑,讓男同志在接受度上較女同志為低,但仍需要進行更深入的研究才能爬梳箇中的微妙之處。民調結果也不代表女同志的伴侶關係就比較不受到壓迫或比較沒有受到歧視,反而可能因為女性的情感與情慾表達長期不被父權社會所看見而相對之下較不衝擊,當然,這樣的分析都需要仰賴更多的脈絡爬梳。

社會接受度的定期追蹤,除了讓同志社群和大眾了解到整體同志處境的大圖像之外,也對於政策倡議及社會教育的方向有很重要的指引效果,大平台未來也希望能夠繼續進行年度的調查,了解台灣社會的脈動,不斷精進及調整我們的工作,讓友善同志的社會成為現在,而不再是遙遠的將來。